第20章

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。你这个人,怎么那么烂泥扶不上墙?

你就不能为了我再努力一点吗?

你没房没车就算了,可你这个样子,我完全看不到未来,让我怎么跟你走下去?让我怎么跟家里说我们要结婚的事?

当时他住在那个女朋友的家里,他惊讶地说:什么?我从来没说过想和你结婚啊。

然后当夜被扫地出门。

人先被扔出去,然后是行李,一件一件给他扔出来,他在楼下捡了一晚上的东西。

之后过了三四年。

他一直在空窗期,闲在家里打游戏,连外人都不去认识,更别说什么桃花了。

谈恋爱什么的,又费时,又费力,还吃力不讨好,多麻烦呀。

到三十几岁的年纪,还想找他谈恋爱,肯定会冲着结婚去啊,这是理所应当的事,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祸害好姑娘了。

直到遇见了秋哲彦。

他记得他们第一次一起打游戏的时候,秋哲彦还很不想搭理他,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找秋哲彦搭话,秋哲彦全程没开麦几次,直到最后,他欢呼说:哇,我们赢了!你好厉害啊!!!我爱死你了!!!

我太感动了,这是我这星期第一次赢。多少年没赢过了呜呜呜。

小哥哥,求求你了,你再带我打几局吧?

你是不是主播啊?你技术真的好厉害啊!

你看,我虽然菜,但是我乖啊,我不和你抢,真的,我就是个人形资源搜索器,我会安安静静地当好我的奶妈。

好不好?好不好?好不好?

秋哲彦无可奈何地开了麦:你能别那么吵吗?

他耍赖说:小哥哥,你终于说话了,你声音真好听,你一定是个人帅心善的大帅哥,你就带我玩好不好?

秋哲彦起初还是不爱带他,但他一上线就立即去找秋哲彦,秋哲彦被他烦得没办法了,于是只好带着他玩。

后来秋哲彦控诉他明明是他先撩的,庄瀚学压根想不起来。

秋哲彦幽幽地说:你自己不记得了吗?你每次都和我说一大堆情话,什么茶不思饭不想地等我上线,什么不想和别人打游戏只想和我打,动不动说喜欢我爱我,后来我去你的城市找了你之后,你还说要是能有我这样的老婆该多好,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想要能一天到晚在一起,你说了好多,我可都记得。估计你拍拍屁股就忘了,我成天被你撩得心里七上八下,我才是那个茶饭不思的蠢货。只好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人只是个口无遮拦的蠢直男。

直到那天你和我说起你大哥的事,我问你关于同性恋的意见,你并不排斥,我才在心底鼓起勇气,想要追求你看看。

我提出那份工作的时候,就是抱着点特别的心思的,我想你要是完全对我没意思,那你肯定会拒绝,你要是答应了,那就是对我有一点意思,我一定要把你泡到手。

但他那时候怎么会就真的失了智一样辞掉工作,因为秋哲彦的一句话就跑去跟人家同居呢?

其实他也没完全傻到,一点秋哲彦的意思都没察觉到。

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百依百顺、予取予求,无非是另有图谋罢了。

哪有一个男人会为了另一个男人,每周周末不休息,而是坐两个小时的车,就为了看他一眼,和他吃饭,说几句话,打两盘游戏,拖到最晚一班车,再坐两小时的车回去。

他多少有点感觉到秋哲彦对他的意思,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。

他为什么会答应秋哲彦呢?

现在想想,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。

是的,他不想结婚,不想养小孩,不想做公司老板,可他想有个人陪。

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没心没肺。

但他也是会寂寞的。

尤其是过了三十岁以后,真的太寂寞了。

寂寞得快要疯了,他一下子慌了,夜里时常会想,自己说不定要孤独终老,说不定会一个人在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孤独死,无人发现他。

爸妈不爱他,哥哥有了自己的家庭,姐姐讨厌他,以前的女人都离他而去。

没有人会爱他。

没有人会爱这个没出息的他。

这时候,秋哲彦出现了。

秋哲彦告诉他,他不必努力,不必工作,不必担心所有世俗的负担,为他圈出一小片世外桃源,叫他能够逃避现实,能够躲在这里,继续当一条快乐的咸鱼。

他真的太寂寞了,就算是个男人向他示好,他也一口答应了。

即使觉得男人和男人是必定走不下去的,可是能纾解一时的寂寞,也是好的。

后来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。

到现在,他为了秋哲彦,又回到了事情的原点。

秋哲彦亲吻他,问他:庄瀚学,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呢?

他愣了好久,解开缠绕成团的思绪,轻声说:因为

秋哲彦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,浸满了绵绵情意,哄着他问:因为什么?

庄瀚学没回答,主动献上一个吻。

秋哲彦被这个轻柔的吻打断,并未再逼问下去,这个吻也算是半个答案了。

这个轻柔又带了几分急切的吻仿佛有星火燎原之势,将两个人的血液都点燃。

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面,更没亲热过了。

都有些急不可耐。

秋哲彦问他:你想我哪?

庄瀚学说:哪都有想。

解腰带时,金属扣撞在一起,丁零当啷地响。

秋哲彦按住庄瀚学的手,倒吸一口气,隐忍地问:我们在这里乱搞真的好吗?他们不会怀疑吗?要么还是改天吧?我去订一家酒店,你偷偷过来。

庄瀚学说:不,酒店也要,现在也要。

秋哲彦问:会不会有人进来?

庄瀚学说:你怕什么?我把外面的门锁了。不会有人进来的。快点。

秋哲彦气得狠狠亲他一下:别催,快不起来。没法快。

秋哲彦问:他们还在办公室等着呢。

庄瀚学可不管,任性妄为地说:管他的,让他们等着吧。我是大BOSS,我说得的算。

秋哲彦笑起来,亲了亲他的鼻尖:好,你说得算。

会议室里。

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。

一个人低头看一眼手表:好像他们都去了二十多分钟了,还没回来吗?

另一个人讪讪地附和说:好像是的

外面有人急急跑过:妈的,男厕所的门怎么坏了打不开啊。

他们又等了几分钟。

秋哲彦回来了。

庄瀚学的助理接到电话,庄总表示:我有事去别的地方了。你把文件给他们的人,让他们想好了再来。

助理:

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、没头没脑的事儿啊?

以前就听说庄家的这位二公子做事不靠谱,可这也太不靠谱了吧?生意谈到一半人跑了。

秋哲彦领着下属离开。

下属小心翼翼地问:秋总,我怎么觉得那个庄总和庄先生长得特像啊?是兄弟吗?

秋哲彦轻咳两声,委婉地说:这事你别说出去,千万别和公司的人说,不然这事可能就办不成了

下属心下惊叹,尽管小秋总从未明确地表示过,但大家多少都品味出来,他的朋友庄先生与他的关系不太正常。这可让公司的女同事们心都碎了。

有传闻说是小秋总包养庄先生,后来似乎又不是这样。

现在看来,说不定小秋总才是傍大款的那个啊

原本秋哲彦打算当天返回。

临时改变计划,他留下,让助理回去,他得订个酒店。

因为现在手头紧,不舍得花钱,要是只有他自己,他就只订个便宜的快捷式酒店了。

可是庄瀚学说不定会来和他过夜,便宜的酒店隔音效果太差,到时候得多尴尬。

秋哲彦咬了咬牙,订了家比较贵的五星级酒店一晚,三千的房资,够他们那小出租屋一个月的租金了。

但他现在太想和庄瀚学亲热了,在男厕所草草地玩了一次根本不过瘾。

必须搞一晚上。

秋哲彦把一切都办妥了,洗完澡,再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庄瀚学:【房间我订好了,你什么时候过来?】

就等庄瀚学过来了!

庄瀚学回他:【啊?你怎么订了这么贵的?可这家酒店就是我家开的啊!你赶紧去看看能不能退了。】

秋哲彦:

庄瀚学心急如焚地回:【亲爱的,我很想去见你,真的,但我爸回来了,我给忘了,我妈叫我去见我爸,今天我没空过去了。我有时间了,一定去找你,么么=3=】

秋哲彦:【】

第二十八章

庄瀚学没有骗人,本来他都做好准备,特地偷摸去楼下药店买了套和润滑剂,美滋滋地去跟秋哲彦亲热一番。

小别胜新婚,久旱逢甘露。

不要太爽,想想就美。

他满心火热。

谁知道下午他妈突然打电话召唤他:你爸回来了,你知不知道?跟我去见你爸。

真是飞来横祸,庄瀚学失望的啊?了一声,仿佛兜头被浇下一盆冷水。

老妈说:啊什么啊?

庄瀚学赶紧补救,说:不是,妈,我还没做好准备呢。

老妈问:做什么准备?

庄瀚学贼兮兮地说:我还没把那个三儿和她儿子调查清楚,是不是再多弄一些资料再去掐好一些啊?而、而且我不打女人的

老妈笑了:又不是去打架,那小贱人再怎样也翻不出我的手心。

于是庄瀚学整理整理,前往去见老爸和他的小妈。

庄瀚学都惊奇,他爸妈今年都六十出头了,还这么能折腾,他爸还能折腾出一个快能当他儿子的便宜弟弟,真是宝刀不老、老当益壮。

他爸妈不在一处住。

他们去他爸住的地方,他爸跟那个三儿一起住。

这个三儿还是什么电视台的女主播,叫江雪情,正经名牌大学生毕业,算时间,她上大学的时候就休学了一年生孩子,毕业之后进了电视台工作。他爸有这个爱好,就算找三儿也要挑拣质量,不是光年轻貌美就行,还得有学历有谈吐,他最喜欢贫穷貌美的名牌女大学生,有时还会把人送去礼仪班调教一番。但以前从未搞出过人命,这次一搞就搞了个大的。

他们到的时候还是江雪情过来开门的,她在家穿一件响云纱的藤绿色旗袍,衬得皮肤白腻如堆雪,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,脑后用支玉簪子松松挽着一头鸦黑长发,戴着珍珠耳钉,手腕上一只水头极好的玻璃种玉镯,再无其他配饰,没有化妆,素面朝天。

她微微躬身,低头,似一枝承雨的荷。

这个女人低眉顺目,安安静静,论五官算不上顶美,但是身上有种知性文艺的气质。

庄瀚学懂,他爸啊,还有还有些叔叔伯伯,好多上了年纪的有钱男人就喜欢这种女文青,不能太妖娆,这样带出去有面子。平时饭局上也总会有这么一朵赏心悦目的解语花。

他妈像问丫头似的:庄弘毅呢?

江雪情乖巧地说:庄总在客厅等你们。

庄瀚学进门,他爸正坐在位置上,拿着平板电脑浏览财经新闻,听到动静,抬起头,淡定自若地打招呼:来了啊。

他妈点点头,脸色不大好。

他爸看向他,说:你倒还是老样子,之前一声不吭地跑出去,音讯全无,现在又若无其事地回来,仍旧这么厚脸皮。

庄瀚学说:我有往家里寄明信片啊。先前每年他拿了年终奖就去旅游,当然在旅游地拍照做成明信片寄回家,让爸妈知道他还活着。又不至于暴露自己住在哪。

他爸问:我看你在外头玩得很开心嘛,怎么舍得回来了?

庄瀚学立即想到秋哲彦,这要不是为了小秋,他才不想回来了。庄瀚学撒谎说:在外面玩够了

他爸冷哼一声,不置可否。

他妈不悦地说:你干什么?孩子在外面吃了苦头,才回来,你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?你现在是有了一个新的宝贝儿子,这个就不要了是吧?

他爸揉着额角,说:我没那么说。

江雪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他们沏茶倒水,镇定自若。

庄瀚学觉得现在这幅场景怪新奇的,左边打量两眼,右边打量两眼,小声跟他妈说:她好像服务员啊。

他妈冷笑说:可不就是服务员?给你爸的x生活做服务的。

他爸挑了挑眉,倒没反驳。

庄瀚学傻憨憨地说:爸,我还以为你会护着这女的呢。

他爸渣得坦坦荡荡:她一个当第三者的,不是活该被你妈骂吗?

庄瀚学:

他爸说: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偷养到上小学了,那我总不能把人弄死吧?我暂时也没打算把那孩子接回家,那孩子跟他妈姓,不跟我姓。

庄瀚学偷看一眼江雪情,这女人手都没抖一下,心机够深沉的。

不过我本来我以为瀚学不回来了,那我总得找个接班人吧?

他妈坐正:现在瀚学回来了。

庄瀚学一个激灵,膝盖发软,他只是想回来骗点钱回去养他家小秋的来着,他赶紧说:但我是个没出息的啊?

他妈一个眼刀飞过来,庄瀚学赶紧闭嘴。

他爸冷静而有条理地颔首道:是,我本来心里的顺位是,瀚宸,瀚学,然后是皓轩和修文。

皓轩是他姐姐的儿子庄皓轩,修文就是庄瀚学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了。

没出息的庄先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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